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2014)第12届改革论坛于2014年11月2日在北京举行。原国家体改委副主任、中国民生研究院高级顾问高尚全出席并演讲。

    高尚全表示，之前有过一段争论，认为宪政是姓资不姓社。其表示，应有一般和特殊规律之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市场经济是一般，社会主义是特殊，因此搞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首先要把一般的学习好，不能因为社会主义排除了一般，跟一般对立起来，要在一般的基础上，根据中国的特点、中国的情况，把特殊和一般的规律要掌握好。治国理政也有一般规律，宪政就是一般规律，要掌握好一般的规律和中国的特殊情况，要坚决走中国特色法制道路，但是也不能排除一般，世界上治国理政的一般经验，要借鉴好，不能排斥。

    对于依法治国，高尚全表示，有两个关键点，即约束公权，保障民权。高尚全称，“昨天报纸上登了国家能源局一个副司长叫魏鹏远家里搜出了两亿多现金，为什么贪污了两亿多呢？主要两个原因，第一是权力过大，权力过于集中。第二是对权力缺乏监督，缺乏约束。他既是宏观政策的制定者，又是执行者，没有约束。所以，现在有这样三句话，说黑头法律文件不如红头文件，红头文件不如领导批示，领导批示不如领导电话”。

    对于保障民权，高尚全指出，“必须坚持法制建设依靠人民、为了人民、造福人民、保障人民，以保障人民根本权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保障人民依法享有广泛的权利和自由，承担应尽的义务，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促进共同富裕”。

    以下为演讲实录：

    高尚全：今年是全面深化改革决定的一周年，同时也是中共中央关于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发布三十周年，更重要的是全面深化改革、依法治国的决定。我会前提交了两篇东西，一个是中国三十年改革的回顾与展望，第二个是新形势下全面深化改革。考虑到文件里已经有了，我就不重复了。我主要讲两点，第一，一年来的评估，全面深化改革一年来，到底怎么评估。第二，学习中央四中全会决定的初步体会。

    一年来的评估，连主任已经做了详细的论述，我完全赞成。我想讲讲一年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的几个工作特点，一是狠抓落实，从第一次会议到最后，抓住落实不放松。二是强调改革的针对性和实效性，改革的问题导向，提高改革的针对性与实效性，把有利于稳增长、调结构、防风险、惠民生的改革举措往前排。三是体现了改革的全面性、系统性，同时突出了重点。比如说经济体制改革突出了财税体制改革和农村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突出了司法改革。四是强调重大改革都要于法有据，强调要运用法制思维和法制方式来确定改革。所以，一年来成绩很大，特别是有了强有力的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而且总书记亲自抓、亲自主持会议，取得了成效。过去中央的决定没有这样强有力的组织保障。

   去年5月份，我跟中央提出三条建议，第一，中央三中全会到底作什么决定，我提出希望中央作出全面深化改革的决定。第二，全面深化改革要有个详细的描绘，要有个路线图，而且要逐步的实践，现在大家对腐败的意见最大，威胁也最大，因此要把怎么反腐败作为重点，同时也要建立官员财产公示制度作为突破。

   考虑到这个问题阻力很大，国外是常态，我们还没有采取，因此是“三个率先”。一是率先在新上任的官员当中公示，二是率先在新上任官员当中的领导中公示，三是率先公布不动产。动产不好说，不动产是固定的，你有多少住房，一联网就出来了。这个消息一出来，住房多的或者来路不明的都要吐出来，有人原来三百万一套的房子，现在一百万就买到了。

   第三，要有强有力的深化改革领导小组，而且建议习近平同志当组长，李克强同志当副组长。这个建议中央非常重视，领导做了批示，现在看来执行的结果比原来我预期的要好。我2005年给国务院提出三条，第一是恢复体改委，第二是国务院成立一个领导小组，第三是要加强发改委的改革职能，后来全面深化改革，经济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文化体制改革，光恢复体改委解决不了这些问题，所以建议成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现在领导小组成立了，取得了很大的成效。

   学习中央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决定的初步体会。第一，两轮驱动才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决定》讲了，全面深化改革需要法制来保证，全面推进依法治国需要深化改革，双轮驱动，最终的目标有可能实现，不然的话，容易造成不落实。第二，两个一字之差，是依法治国认识的重大飞跃。在十五大时提出来，原来是依法制国，后来用了依法治国。我参加了文件起草，争议很大，后来领导也参加了讨论，用了“治”，“治”是治国理政，用“治”也是意义深刻，这是一字之差。这次《决定》中提出来，全面推进法制体系，法制体系跟过去法律体系也是一字之差，内容涵盖得非常深刻，把党的法规也纳入到法制体系，这也是个提升，是认识的飞跃。两个一字之差，体现了我们对依法治国认识上的飞跃。

   第三，两个首先，体现了宪法的尊严和权威。这次《决定》里讲了，依法治国，首先是依宪治国，依法执政，首先是依宪执政，这个讲得非常到位。之前有一段时间批判，说现在是姓资不姓社了，有过这样一段路，现在重新回归到宪政概念。什么叫宪政呢？就是依法行政。为什么有这个争论呢？认为宪政是姓资不姓社，他没有想到，我们都有一般规律，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定就是用市场决定资源配置，这是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来的。

   过去我也讲了，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出来以后，我出了一本书，叫《中国经济支柱的创新》，其中讲到了一般和特殊的规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市场经济是一般，社会主义是特殊，所以我们要搞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首先要把一般的学习好，不能因为社会主义排除了一般，跟一般对立起来，我们要在一般的基础上，根据中国的特点、中国的情况，把特殊和一般的规律要掌握好。治国理政也有一般规律，宪政就是一般规律，我们要掌握好一般的规律和中国的特殊情况，我们要坚决走中国特色法制道路，但是我们也不能排除一般，世界上治国理政的一般经验，我们要借鉴好，不能排斥它。这次四中全会里讲到，我们为了尊重依法治国这个宪法，对宪法有个宣誓的仪式，宣誓的仪式大部分国家都搞了，因为通过宣誓，宪法的权威能够体现出来。

    两个重点，要约束公权，保障民权，是实现依法治国的关键。文件中讲到，要约束公权，保障民权，如果这个重点不抓住，依法治国的目标是难以实现的。周永康、徐才厚所以严重违法，就是因为滥用权力，权钱交易，权力没有约束，必然腐败，这也是一般规律。昨天报纸上登了国家能源局一个副司长叫魏鹏远家里搜出了两亿多现金，为什么贪污了两亿多呢？主要两个原因，第一是权力过大，权力过于集中。第二是对权力缺乏监督，缺乏约束。他既是宏观政策的制定者，又是执行者，没有约束。所以，现在有这样三句话，说黑头法律文件不如红头文件，红头文件不如领导批示，领导批示不如领导电话。我们也经历过这个。原来中国改革是体改研究会主办的一个杂志，新世纪是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主办的，都接了一个电话，说你们要把杂志移交给浙江的报业集团，中央的杂志结果移交给地方，迟福林给我打电话，说这个要得很急，马上就要办这个事。我说我们改革三十周年了，不能说明一下为什么？有什么根据？没有，光是一个电话，必须要办。那怎么行呢？所以这次四中全会决定提出行政要依法依据，非常重要。

    “法无授权不可为，法定职责必须为”，这是写在四中全会文件上。昨天浙江报纸上登了，全国第一个搞责任制度，因为这个要法无授权不可为，那你这个职能必须要授权。授权了以后，法定的职责必须为，提出了一个责任清单和权力清单，这个非常重要。还有一句话，法无禁止即可为，就是法无禁止的都可以做了，这样给企业、给老百姓创造了一个创新的空间，有自主权了，有了这样的自由了，有创新的积极性、创造性，充分激发出来了。什么事情都要审批，怎么来激发他的创造性呢？这次四中全会决定讲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必须要规范和约束公权力为重点，好多地方提出来怎么约束公权力，今天因为时间关系我就不讲了。

    二是保障民权的问题，总目标里提出来，必须坚持法制建设依靠人民、为了人民、造福人民、保障人民，以保障人民根本权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保障人民依法享有广泛的权利和自由，承担应尽的义务，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促进共同富裕。在总的目标里讲的。另外，里头有九处提出来要保障民权，提出了很多规定。有了这个约束公权、保障民权作为宪法法制的重点，将来依法治国能不能实现，关键也在八个字，约束公权，保障民权。

    这次中央四中全会决定非常深刻，我学习了四遍，觉得还是非常肤浅，我希望将来真正落到实处，真正能够实现约束公权，保障民权。我就讲到这里，非常不成熟的意见，讲错的地方请大家批评指正。

高尚全 原国家体改委副主任、中国民生研究院高级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