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介绍:陈占安,男,1946年生,北京大学教授,博士班导师,原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教育部全国高校马克思理论课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全国毛泽东哲学思想研究会副会长,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学会常务理事,中国领导科学研究会理事,北京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和企业文化建设协会常务理事,《思想理论教育导刊》和《高校党建和思想教育》等杂志编委。
关于“一个命题的首倡者”的一点看法
黄少群、匡胜写的一篇文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张闻天最早提出来的》。文章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科学命题,是时任党的总书记的张闻天从1936年起逐步提出,到1938年得到全党(党中央)的共识,而最后确定为全党的行动原则的。毛泽东同志是接受并赞同张闻天的提法,在1938年10月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才正式使用这一命题的,并进一步对之作了科学的和更深刻的解说。对于这一观点,笔者不敢苟同,与作者商榷如下。
张闻天提到的“要中国化”,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个命题不是一回事。《张闻天年谱》上卷第523页有介绍:(1937年)11月14日在延安陕公大礼堂举行的特区文化协会成立大会上作题为《十年来文化运动的检讨及目前文化运动的任务》报告。报告肯定了过去文化运动的成绩,同时也指出过去“左联”、“社联”等文化团体中存在的关门主义(或宗派主义)、公式主义(或教条主义)和把文化团体当成“第二党”的错误倾向。报告还评价了当时流行的通俗读物,指出这些通俗读物能够进一步把马克思列宁的理论具体化、中国化,贡献自然不少;可是具体的程度还不够,而且犯了“差不多”的毛病。报告指出今天文化界的任务:第一要适应抗战,第二要大众化、中国化。他希望每一个文化人都到群众中、斗争中,以及到前线去生活,去锻炼。
经查:张闻天1937年11月14日这个报告只在《新中华报》1937年11月24日(好像应该是11月26日)出的《特区文艺》专刊上登的徐行白写的会议报道《特区“文协”成立大会记》中提到。我认为,张闻天在这个报告中讲的“这些通俗读物能够进一步把马克思列宁的理论具体化、中国化”这句话,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个概念是不能等同的。
第一,它是一句话,还不是一个简明的命题;第二,它指的是“当时流行的通俗读物”,还没有上升到党的指导理论的高度;第三,这里讲的“中国化”,很大程度上指的是通俗化、大众化,与毛泽东1938年10月使用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不在一个层面上。经查,张闻天在《解放》周刊1938年10月六届六中全会之前上发表的文章中没有提过“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个命题,也没有论述过这个思想。
如果说提出“马克思主义要中国化”的思想,那是由来已久的事情,最早当属李大钊。如果从“中国化”这个概念来说,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1926年1月《自然界》创刊号上登的发刊词(《发刊旨趣》)就有“科学的中国化”、“佛教的中国化”等提法。陈唯实1936年在《通俗辩证法讲话》一书中提过:“对于唯物辩证法,最要紧的,是熟能生巧,能把它具体化、实用化,多用例子或问题来证明它。同时语言要中国化、通俗化,使听者明白才有意义。”
我们应该充分肯定张闻天等同志当年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特别是命题提出的过程中所作的贡献,毛泽东正是在吸收了很多人的正确思想基础上,加以进一步提炼,才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科学命题,并且对这个命题的含义进行了初步的科学阐述。真正提出“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的命题,当属毛泽东1938年10月所作的《论新阶段》的报告。 “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为全党亟待了解并亟须解决的问题。”(毛泽东:《论新阶段》,见《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1册,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659页)为什么这么说呢?第一,这是一个文字最简洁的命题(“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第二,这里讲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就全党范围讲的,而不是就某一个领域、某一个方面讲的。第三,这里讲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主要指的是党的指导思想,而不是一般的文化工作或理论工作。第四,这里讲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其含义大于大众化、通俗化,它主要指的是“具体化”、“民族化”。
张闻天明确使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马列主义中国化”)的命题,是在1938年10月15日在六届六中全会所作的《关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与党的组织问题》的报告中:“要认真地使马列主义中国化,使它为中国最广大的人民所接受。”(《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1册第709页)这是在《论新阶段》发表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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