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国债暴跌的“狼”来了？

　　文|蔡成平

　　据悉，为应对日本国债数年内可能出现暴跌，日本最大的银行——三菱东京UFJ银行在2月初首次制定了“危机管理计划”，强调“将密切关注经济增长率、经常收支、日元汇率等30个指标，若发现有暴跌征兆，为减轻损失将抛售国债。”三菱东京UFJ银行是仅次于邮政银行的第二大日本国债持有者，持有额高达42万亿日元。

　　著名经济学家伊藤元重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欧债危机随时有可能殃及到日本，日本的银行、保险公司还有邮政储蓄都觉得“若大家共渡难关就不可怕”，因此他们都拥有大量的国债，但其实这样的状态是最可怕的。喊了10年“狼来了”，结果“狼”没来，经济学家被外界要求说反省，但现在“狼”的身姿已经在远处出现了。

　　日本政府债务居高不下，是尽人皆知的事实。截至去年年底，日本政府债务总额已超过985万亿日元，债务率远甚于目前正处于欧债危机风口浪尖的希腊和意大利。在日本经济持续低迷的情况下，国债这枚“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引爆。但日本政府对此始终“居危思安”，有些不以为然。这样的“自信”源自约95%的日本国债为国内持有，其中的40%左右被国内银行持有，海外资本难以靠炒作“兴风作浪”，以及日本拥有的高储蓄率和世界第一的国民个人资产。外界曾乐观地预测，一旦出现国债暴跌，日本的国民性决定了日本将官商民团结一致“共克时艰”。

　　但三菱东京UFJ近期的这一举动表明，当“狼”真的到来时，规避风险将是商业银行的首要考虑。这一切若成真，“多米诺骨牌效应”会让日本陷入远比欧债国更惨的处境。三菱东京UFJ银行预估，在需要关注的30个指标中，经常项目收支是关键，即使政府在2015年将消费税提高到10%，贸易赤字和海外收益锐减也会让日本在2016年出现经常项目赤字。一桥大学经济学教授小黑一正也估算，只有实质经济增长率维持在3.7%，或年均通胀率达14%，否则日本仅凭税收增长已不可能实现财政重建，偿还债务更是天方夜谭。但事实上，维持3.7%的增长率或大幅通货膨胀都是不可能的。

　　根据市场原理，在卖主多于买主的情况下，商品价格注定下滑，国债也不例外。至于让日本国债暴跌的导火线是什么，目前还无从判断，但“狼来了”时的任何一点抛售迹象都有可能成为压跨日本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于游走在国际间的资本大鳄而言，其攻击目标也从来都没有国界。在日本财政岌岌可危、债务规模不断膨胀且经济持续低迷之下，日本的国债市场自然被虎视眈眈。一旦良机降临时，他们完全有可能趁机做空日本国债，正如他们在雷曼倒闭、欧债危机过程中贪婪地大快朵颐一样。

　　著名经济学家伊藤元重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日本震后复兴建设会创造大量的内需，在电力不足的情况下企业可能会持续增加生产能力。但如果日本供给关系趋于平衡的话，即便日本经济不能完全复苏也可以摆脱通货紧缩的状况，支撑现在大量国债的过剩储蓄将减少。

　　针对国债暴跌会在什么状况下出现，伊藤元重认为，首先会在企业开始大搞兼并加大国外投资的时候，在此情况下企业没有余钱来购买国债；第二个可能性是当市场普遍对日本财政悲观的时候；第三个可能是灾后复兴和电力不足引发日本经济长期通货紧缩的状况。国债暴跌的原因有几个可能，但目前最大的风险在于国民对日本政治不信认。

　　此外，日本国民个人资产总值虽超过1000万亿日元，仍高于目前的政府债务总额，但国民个人资产增长乏力，且日本债务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据日本央行预计，日本债务今年底将增至1086万亿日元。日本上世纪80年代曾高达近20%的储蓄率也曾一度骤降至不足2%，目前维持在5%左右。在老龄化日益严重的情况下，日本将不可扭转地进入“零储蓄”甚至是“负储蓄”社会。

　　日本国债犹如悬在头上的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消除威胁之道难觅，何时落下虽不得而知，但一旦落下将劈得很重。